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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一夢入癡狂的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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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隨之而來的,又有道叨擾的聲音,在耳畔的近處響起,“呃……那個,我是刀刀齋,天生牙並不能救治天壽已盡的生命體。還請把主人的遺體跟鐵碎牙交給我帶走安葬吧,不然等解除限制變回了最原始的體態,我這把骨頭可是搬不動的。叢雲牙的話,就暫時封印在這裏吧……”

腦海飆起爆狂不耐,我就著手中天生牙,朝聲音來源處狠狠揮砍下去!

發話者是個怪模樣的老妖,他騎在一只黑牛背上,橫起手中的鐵錘擋下了這劍攻擊。

“……唉,窺你眼中風暴,只怕是已陷入了神思渾噩的癲狂裏。”

我充耳不聞,繼續舉劍朝他揮砍,“滾開,全都滾開,統統都滾開!”

“你要是肯把主人的遺體交給我,我馬上會滾開的。快點,時間差不多了。”他一邊低喊一邊動手想奪走我一手臂彎裏緊緊抱住的鬥牙,甚至還開始用鐵錘敲著我高舉攻擊他的天生牙反擊起來。

我邊守邊退,狂亂的渾噩間,不由憤聲怒喊,“鬥牙怎麽會有你這種仆從,滾開,別碰我們!別碰我們!”力虛得無法再使出妖氣擊退他的連續進攻搶奪,我只能緊緊抓住我所能抱在懷中已然冷卻的軀體不放,並朝他大喊滾開來堅守自己的決心。不然,這樣無能的我,還能做到什麽……

“唉……別再抵抗了,快把主人的遺體交給我帶走安葬吧。”

“滾開,退開,別來打攪我們!”

“唉,你這樣可就不好辦了啊。”

“……殺生丸還沒有來!殺生丸還沒有來!鬥牙他還在等著,還在等著,最後的那道喊聲明明是在期待他的兒子殺生丸會出現在眼前的撕心吶喊。所以不要把他帶走,就讓他在這裏等著……”

是的,我無法允許,也無法接受鬥牙帶著這樣的痛憾離開!

“滾開滾開,給我滾開點!不要帶走他!不要帶走他!讓他了落最後的心願,讓他等在這裏,就讓他等在這裏啊!殺生丸會來的,肯定會來的!一定會來的!因為他們可是父子的關系……”

世間最常見的不就是子承膝下的倫常麽,所以殺生丸,他一定會來的!

然而老妖,並不理會我這番痛聲哀求。揮灑出更強的妖氣,直朝我這處卷來。

因再也不堪忍受肺腑竄起的更強*暴怒氣,我好似墮入了更深的瘋魔裏,忽地失控般的由體內的深處迸發出了異樣的妖氣。這股妖氣佷不詳的朝城堡各處刮去的卷起一具具的屍體懸浮在半空。

屍體們的手中,大多都還握著因戰而緊捏的兵器。我怒視著老妖,驅動了它們。

“殺!殺!殺!給我殺!狠狠將這老妖絞碎成渣!!!”

是的,誰也別想從我這裏奪走鬥牙,誰也別想。

他還沒死,我還握著天生牙!殺生丸還沒來,我們必須要等他!

“天生牙,拜托你了,讓鬥牙醒過來!”再度放鬥牙平躺好,聲聲嘶喊下,我又開始一次次的揮動了天生牙。可不多時,老妖便已經攻毀了那些屍體,朝我與鬥牙所處再度行進著。

憤恨欲裂的焦急渾噩間,有誰抽出了腰間佩劍高舉的,攔在了我與鬥牙身前。

“夠了,這一切真的已經夠了!這裏是我的地界,只要還沒倒下,還能有氣力緊握著手中武器,就絕不準誰未經允許的從我捍衛的疆土內帶走任何一物!來人啊,聽我號令,群攻上去的斬殺了這只礙眼的老怪!”喊下這聲的居然會是十六悠真,他不是恨我恨得,欲殺了我而後快的麽?

但眼下,已經無心管這許多。傻傻笑著,在一陣陣人類聽令奔來的腳步聲中,在十六夜真怒甩了染血的刀刃率先怒沖上去的背影下,在那老妖的連連哀嘆裏,不知疲倦的。

依舊一次次朝著已經了無生息的鬥牙,不懈的揮落著手中天生牙……

“冥加,拜托你了,讓她停止下來吧。”奮力揮劍的途中,老妖忽然揚聲喊了這句。

身魂欲裂中,忽然被某物重重咬了一口頸處,瞬間僵直得無法動彈。

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那老妖打敗了好多人類,打敗了一次次站起朝他殺去的十六悠真。

從我的身邊,奪走了鬥牙後騎在牛背上的朝天飛走了……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得完全不見了蹤影後久久,我才能夠動彈……

無語靜默了一陣,我神思恍惚的捏緊著天生牙起身。然後見城堡地面的每一具屍首,都仿佛是鬥牙,便舉劍覆活了他們。可他們看我的眸光不對,不是鬥牙,是驚恐之色。鬥牙呢,他在哪裏……

我不停的走走轉轉,數不清第幾次的朝一具具了無生息的身體揮下了手中天生牙的覆活了他們。然而他們全都嚷著叫著的,舉刀朝我攻殺過來,“妖、妖怪,該死的妖怪!該死的妖怪!”

“全都給我放下手中武器退開,再敢舉刀者,我便斬落他項上人頭,讓他這難得覆活的機會再次灰飛湮滅的死絕!還有剎那猛丸的人,立即全都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不然……”

驀然回首中,十六悠真站在身後的極近處,一身染血的舉著刀。

卻不是對著我,而是對著我四周圍,被我救活卻要殺我的那些人類。

我再度傻傻一笑,朦朧的微光中,仿佛看見了那銀發蕩漾的男妖。

不由奮身朝他撲去的將他壓在了身下,並緊緊鎖住了他的喉管。

“殺生丸!你來了,終於也是來了。快,快些說你想要我們愛著我們,快些說抱歉不該轉身離開我們啊。只要說了,從前的所有種種我們都會既往不咎原諒你的,快說,快說!我會原諒你的,會原諒你的,會原諒你的。只是現在……拜托……快救我……我就快要不能呼吸了……快救我……”

“啪”的一掌,怒揮在臉頰,有誰揚聲怒喝:“都別靠過來!”

我不為所動,轉而揪住他領口,朝他脖頸狠狠咬落下去!

他逸出了一聲隱忍,卻摁住我後腦,動也不動的任由我瘋狂的報覆!

血的味道,洶湧著侵入了唇齒與肺腑的深處。沒有妖氣,不是屬於他的味道。我驟然松開,終於略有清醒回歸的看清了眼前之人,不由虛浮無力的慘淡揚笑,卻是再也流不出任何的一滴眼淚了。

“十六悠真,你恨我的對吧。”

他緊捂著脖間還在流血的傷口,忍了好一陣才站起身來,“自然恨你。”

“那好。”我又是一笑,“據說這柄劍,或許可以將我殺死。從前沒有試過,也不知結果,現在由你來試試看吧。”說著,當著他面,我軟跪在地。狠狠剝開他執刀的掌,搶過那柄染血的兵器一把甩出老遠,再將天生牙給替換進去,“好痛苦……求結束我,頭疼得快要爆裂了……”

他默然一陣,緊緊握住了劍柄。而我則安靜的閉上了眼,等待著腦海的喧囂熄滅。

是以,當感覺一陣溫暖的光,穿透身體的剎那。我跌入了黑暗,入了夢的幻境……

夢裏,還是春花燦漫,我回到了那片土地。那裏,有我與殺生丸共築的愛巢。

我跪坐在門前,遙望著天空。放下了所有尊嚴,所有個性,所有恨意與固執,只為等那一妖前來,等他一聲歉意的懺悔。哪怕只是一句,鬥牙最後那道帶著憾痛的喊叫聲與眼神。

就可以由我被逼疼的腦海裏,被清除出去了。然後,我們都會得到救贖與撫慰。

可是,沒有,我等的那只妖,他沒有出現。這才領悟原來世間最痛,根本不是生離死別。而是你死死在意一妖,卻只是走在那妖的眼中而已。而我還活著,沒有比這更痛累的存在了……

我等的第一天,那妖沒來。我等的第二天,那妖也沒來。

我等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依然沒來……

直至到第十天,他終於來了。望著我的眼,只是淡淡一句:“回去。”

他讓我回去,既是讓我醒來。他同我一樣,被困在了我們共同的夢之幻境中。

可是,等不到我想要的那個回答,我是不會回去醒來的。

所以,我笑著,不發一言地將他望著,懇求著,等待著,想將他逼潰著……

默默望了我許久後,他轉身離去。而我,依舊跪坐在門前等著。

等了一天又一天,等去一個個的春秋冬夏,等去了年覆一年。

好多次,他都有來過,也只說那句‘回去’。

我從不開口接話,仍是跪在那兒的笑望著他。

是以如此的囚禁,終於一日,他果然被逼得癲狂憤怒得入了極限!

血紅著眸色,朝我呲出獠牙的揚聲怒喝:“回去!”

然後揮舞起光鞭,抽碎了我身後的小屋,抽碎了我們一同種在窗邊的櫻花樹。

最後的最後,也將我給抽碎了,並連同著的也將這個夢境,給抽得毀滅了……

臉頰邊,有誰在粗魯地擦拭著什麽。因不堪這叨擾,我幽幽睜開了雙眼。

“咦……?悠真!悠真!她醒了!終於醒了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個小孩,金色的雙眸,銀白的發,銀發頂上還有著雙毛茸茸的獸耳。

我一把抓握住他手腕,制止了他欲奔離開的矮小身體,“……你、是誰?”

他一臉呆茫地指著自己的臉,忽然咧嘴一笑。

“犬夜叉,我的名字叫犬夜叉哦。”

“十、十六夜呢,你的母親十六夜呢?!”

他驟然收了笑的低垂下頭,“她,已經死了。”

死……了?緊抓的手臂,虛軟的松開,我倒回了榻上。

什麽也沒做到呢,居然又一次無能的什麽也沒做到啊。

沒能讓殺生丸領悟七感,反而還徹底的激怒了他。

明明答應過好好照顧十六夜母子,卻在她死後才醒來。

這一夢,又是過去了多少年呢?

“我……睡了有多久?”我閉眼揉眉,腦子紛亂得很,仿佛有些什麽怎麽也記不起。

“十年,還是十一年了吧?守你守得太久太無聊了,我老早就不再去記什麽日子與年份了。待會等悠真來了,你問他好了。他腦袋好使,什麽都能記得住。不過,雖、雖說……我記性是不太好,但我一直一直沒有忘記你的妖氣呢。不是指每天都守在你身邊記住的這種味道,而是指……在母親肚子裏還沒生出來的時候,感應到的那股溫暖妖波。那時……我就在想,難道這就是母親的味道什麽的,卻不想後來出生長大之後才知道母親並不是妖……而是人類……我我我、我也不是在嫌棄母親什麽的!”

“算了,我不太會說話,你隨便撿些高興的聽著就行。我是個笨蛋,不會哄母親開心。”

“我不是你母親,你用不著哄我開心。當年你才成型,哪裏會有什麽想法與記憶。”

他默了一陣,嘁了聲的扭頭不再看我。後有似乎不忿,呲牙吼開,“你這可惡的混蛋,我可是守了你十年,替你捏被角擦眼淚什麽的。不對,是十一年!我的鼻子,就是記得住你的味道!”

“記得住又怎麽樣,我不是你母親。”

“……我知道你不是,可我守了你這麽多年!”

“守再多年又怎麽樣,我不是你母親。”

“混蛋,你……”說著,他朝我舉起了爪。

我垂落揉眉的手,掃一眼厲色給他,“我不是你母親,敢落下就折斷它!”

舉著的小小手爪,終是自主地收了回去。我以為會就此結束,卻不想他居然抱頭打起滾來。

“可惡!可惡!可惡!都欺我,妖怪欺我,人類也欺我,沒想到連你也要欺我……明明我這麽期待著你……”他似乎,有在哭。聲音鬧得我的頭又開始疼得欲裂起來,不由伸腳將他踢下榻去。

“口很渴,替我拿杯茶水過來再說。”

“嘁,什麽態度啊。又不是我的母親,憑什麽要聽你吩咐。”

“……”算了,我這是跟個孩子吵什麽呢。

頭疼的恍惚中又靜坐了片刻,忽然有托盤朝手掌處遞給過來。

“喝吧。”撇一眼望去,他的嘴角,蕩著很淺顯的壞笑。

我依言端過那茶杯,早料到會是非一般的燙手。

不過是這點程度的疼,對於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你、你是笨蛋嗎,快松開!快松開!”

他動手搶過了那杯茶,卻咋咋呼呼喊燙的朝地面丟落。

‘嘭’的一聲,炸開一地的水漬與碎片。

低頭默了一陣,他跳上床來不顧我的甩手拒絕,抓起我被燙得紅腫的掌,伸出舌尖就開始一下一下的輕舔起來。模樣與神色,都似足了犬只的行為。記得某年,殺生丸好像也這樣舔*舐過我的手腕。所以,天性使然麽。待舔得消失了燙痕後,他才又是跳身下去,重新倒了一杯涼水。

終於端起徹底溫順下來的眸光,朝我遞給過來,“別生氣了,這次我沒有使壞,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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